玉阶空伫立。

【清夏甜歌/17h】升温

*铁人
*上一棒 @锦萏 
*下一棒  @Mori·Malfoy 

一切与现实不符的权当作者文盲，勿考究

如果你也看到了黄昏，那就当做是我们的见面吧。

  

      “滴—滴滴——”

  

       急促而有规律的铃声宣告着短暂的午休时间已结束，强硬地将你还在神游的思绪拉回现实，你将目光从街角的不知名绿植上收回，摊开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在日程表的午休项目后面打了个勾。

  

      “你正在严格执行你的日计划表？”

  

      “是的。”

  

       坐在你对面目睹了全程的新搭档瞠目结舌。不同于已经起身整理制服的你，你的这位搭档还在座位上安稳地享受托盘里最后一块金枪鱼三明治。你将笔记本装回上衣口袋，习惯性将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好然后看向你的搭档，见他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你点亮手机屏幕将上面的时钟展示给他看。

  

      “还有一分半。”

  

      “什么？”

  

       显而易见地，他没有领会你的意思，有些摸不到头脑地反问了一句，在你准备再次开口前又似乎突然领悟到主旨，指了指窗外日光高照下行人寥寥的街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再次发问：

  

      “这鬼天气你真的还要出去巡逻？哦上帝，外面根本就没有人，迟几分钟根本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或许有人刚好在这几分钟需要你的帮助，或许这几分钟能改变一件事的结局，况且这是守则上明确规定的上班时间——这些念头在你脑中转过一圈又在唇边被你压住，你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辩论上。

  

      “我会按照规划路线前进，你可以等下再去找我。”

  

       你将帽子戴好并向他示意留在桌上巡逻车的钥匙，拉开咖啡店的大门迎着夏日的热浪站在街道上，过于明媚的阳光让你不得不眯起眼睛向它低头，但你满意地看到这一刻表盘上秒针刚好跳到12的位置。你向前迈出的脚还没来得及落地，远处一声巨响传来，刚刚空荡荡的街道在你辨认出事方向的时间已经从各个建筑中涌出不少人争先恐后地远离事发地。你确认了方向边疏散恐慌的人群边逆行而上，行人的数量让你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故，在你拿起对讲机准备求援的时候，搭档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了出来。你回头同一样在安抚疏散人群的他意外默契地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点了点头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这里是贾维斯，我将临时接管这个波段的通讯系统。”

  

       手台很快传来不算陌生的声音——自齐塔瑞人的入侵过后复仇者联盟已曾多次接管你们的通讯系统以更好按战场状况指挥你们的撤离方向，而这个外部指挥的角色多数时间自然是贾维斯当仁不让。

  

       超级英雄的战场不是你这个普通警察能够参与的，事实上复仇者联盟的加入已足够让人安心，你也没有准备强行加入战场来拖己方的后腿，但你仍是脚步不停地向着中心地带边缘走去——按照你的经验来讲，现场仍有被超英战场吓得六神无主而被迫近距离观看战斗的平民。

  

       有了贾维斯的帮助让你的任务简单了不少，你循着贾维斯提供的坐标走上五楼，战斗遗留的烟尘混杂着不知名气体弥漫在空气中让你敏感的鼻子有些难受，你不由得短暂地分神了一下，不知是否是在墨菲定律的指引下，一块形状诡异泛着诡谲紫色流光的不知名碎片恰巧这时向你的方向加速而来。客观上讲，你本该是来得及完全躲开这奇怪的外星碎片的，不过你那该死的喷嚏来得确实不是时候，虽然避让的动作已经先于大脑反应做出来，但按照碎片的运动轨迹来看小受些伤是避免不了的了。令人安心的蓝白色激光就是这个时候从侧面一闪而过精准地打在这块碎片上的，碎片的光泽随着激光的消散而消失殆尽，而它也转了方向堪堪从你的身侧划过后无力地落在地上熄了火。

  

      “不客气，警官。”

  

       你看到大楼外那个涂着高调金红色涂装的铁皮人向你敬了个礼， 而后没有停顿地转身再次奔赴战场。

  

       短暂的意外没有继续阻止你的脚步，你很快找到被困的三个人。你猜或许这一刻警察制服在他们的眼里就像刚刚战衣在你眼里一样令人心安，不然你应该无法如此轻易地带领这三个被吓呆了的倒霉蛋离开他们的“庇护所”——一张脆弱的翻倒的木桌与墙面形成的三角阴影区域。按照贾维斯的指挥，你们顺利地离开了那栋建筑，你甚至已经看到前方一段距离外前来支援的同事的醒目车灯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这个充满意外的世界，你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一个人形外星生物被抛砸在你们的身后，幸运的是，它的武器掉在你的脚边，不幸的是，你看到它还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跑！”

  

       来不及做更多的说明，在外星生物爬起来之前，你将贾维斯指挥的手台塞给三人并向后推了呆滞在原地的他们一把，你的理智告诉你现在一起离开至少可以保证自己安全，但你的身体已经作出反应抢先怪物一步将那把外星武器捡了起来。你完全没有功夫去看他们有没有跑掉，只能尽力地拖延一下时间，尽管你完全不会使用这把武器，但好在它还足够结实，至少你现在双手握持武器做格挡状也仅仅是被大力震得有些外伤而不是直接变成一个掌下亡魂。武器上传来的力气还在逐渐加大，你被压制得将路面划出两道凹槽。

  

      “做得好警官，现在慢慢松开手，然后离开这里，你的任务结束了。”

  

       谢天谢地，在你将将到达极限之时那个总能解决一切麻烦的声音恰时响起，泛着金属光泽的红色手甲有如神降出现在你眼前，代替你成为了这场角力的主人公，你从善如流地将战场交还给正确的人而后毫不犹豫地离开。在你进入安全区域的那一刻，爆炸声在你身后响起，荧幕中那些耍帅而从不回头看爆炸的画面没来由地跳进你的脑海，你心下升起几分狐假虎威之感，忍俊不禁。

  

       战斗很快结束，你坐在救护车的后面自行处理着伤口，心思却随着医护的交流飞回刚刚的战场上。不得不承认，第一个让你想起的画面是那身金红战甲的背影，安心、可靠、有如天神下凡。周围的惊呼声将你拉回现实，记忆里耀眼的战甲就这么降落在你面前，有那么一瞬间你有偷偷评价别人被抓包了的错觉，但战甲自动打开带来的高过于上次的惊呼声再次打断了你。留着整齐小胡子的男人走了出来，你想他大概是很习惯这种众星捧月的场合，以至于可以旁若无人地向你走来，然后向你伸出手。

  

      “初次见面，托尼。”

  

       你显然不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画面，慌乱地站起来同他虚虚握了下手，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

  

      “有什么事？”

  

       托尼难得明显地停顿了一下，而后又接道：

  

      “战后赔偿事宜，警官。”

  

       一个蹩脚的借口，但你没有意识到，只是疑惑这种事向来是由贾维斯直接和上级沟通，怎么这次由托尼亲自过问。

  

      “最后那只，是我们的大块头失了准头，”你看到他指了指你刚刚离开的方向又眨了下那双眼睛，向你流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所以我想代表复仇者们邀请你来共进战后晚餐——这是我们的传统了。”

  

      “不好意思，但是我的今日安排没有时间进行这一项。”

  

       战场上战况瞬息万变，在你踏足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面对任何结局的准备，你不认为这是复仇者们的过失，况且今天的意外已经够多了，你不想再打乱你的计划表，做再多一些计划外的事已经不在你能接受的范围内，你分外需要按计划行事带给你的安全感。没有人想到你会拒绝托尼的邀请，人群中传来一些轻声骚动，你分明听见了一些关于你的关键词，但你们默契地都没有去理会。

  

      “下次我会提前邀请的。”

  

       你们间尴尬的氛围被略微缓和，你透过淡紫色的镜片望向他的眼睛，接收到他传来的认真信号，无故捕捉到心底闪过的一丝后悔。在你细思之前，他已同来时一样备受瞩目地离开，这是你今天第三次见到这幅战甲的背影，但你总觉得同前两次有些不同。你不想再被当做人群中的焦点，草草将未处理完的伤口包好便离开是非之地。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好得过分，目之所及没有一片云彩可以遮遮阳光，以至于已经临近落山，夕阳仍过分自信地散发着光热丝毫没有收敛，幸好世上还有行道树的存在可以拯救一下人类。夏风拂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水面上三两只海鸥为了一条小鱼各不相让，夏日的活力扑面而来。

  

       小店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打破屋内的安静。你回过头看到来人是托尼的时候不由皱起眉头，但很快你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抱歉，因为他也同样惊讶于你的出现。你看到他熟络地同老板娘点了两个甜甜圈，然后端着托盘向你走来。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警官小姐？”他挑了挑眉，站在桌边看向你。

  

       你想起刚刚心里的误会，心虚地将餐盘向自己这边拽了一下示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总觉得坐在对面的托尼笑得更灿烂了些，鉴于刚刚险些酿成的尴尬事件，你决定继续看风景不再细去探究。窗外的风景一成不变，百无聊赖的你又将视线转回屋内，年迈的老板娘已经靠在柜台上昏昏欲睡，你便只好看向靠坐在你对面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大口吃着甜甜圈的托尼。即使是今天格外刺目的夕阳也不得不为托尼让路，阳光穿过窗户映在他身上时也柔和了下来，乖乖地为他镀上一层舒适的暖意。

  

      “不要这样盯着我看，伟大的托尼·斯塔克的魅力会让任何一个人沉沦其中。”

  

       你收回目光刚准备为自己的失礼抱歉，但他的后半句话又让你的话硬生生停在唇边，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表示听到了。

  

       托尼没有在意你的表情，将最后一块甜甜圈塞进嘴里，然后看了看手指，你毫不怀疑他其实是想舔一下它们。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正常地抽过一张手指擦净，你有一丝失望。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跑掉？”他坐直身体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他的墨镜刚刚挂在了西装上，失去了墨镜的阻挡你得以直视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阳光的映衬下，它们好像被赋予了让人信服的魔力，以至于你本觉得不必同他解释却还是张口：

  

      “为什么每次复仇者们出动你都会在场？”

  

       你们在长久的沉默中交流了一番，小店里的空气都不敢再流动，一个是穿着西装但连衬衫扣子都因为热而解开了几颗，一个是身上多处打着绷带但仍然将制服整整齐齐穿在身上，两个不和谐的人就这样沉默着交流着在这个小店里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直到下一个顾客推门而入将空气重新激活，你们也各自收回视线，默契地什么都没有说又什么都说清了。

  

       在被追星人打搅你们之间的氛围前，托尼递给了你一张纸条，然后带着他的战衣在那个顾客克制不住的激动目光中离开。

  

      “那、那、那…那个是钢铁侠！”食客仍未能从震惊中平复，说话甚至带着颤音。“你、你、你们刚刚在共进晚餐！”

  

       你本想反驳他的后半句，又摩挲了一下指尖的纸条，最后只是抿了抿唇然后默认性地回以一个礼貌性微笑，然后也转身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将我写进你未来的计划表？

                               —— 托尼·斯塔克